腾讯精品课《徐丙昕说易经》在《系辞上》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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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丙昕说易经》
在《系辞上》第五章,开篇立论“一阴一阳之谓道”,这是这一段的中心,也是一个纲。接下来一段“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主要讲明了体用合一之“体”,说的都是“易道”的本性的东西,本性的东西都是形而上的,虽都在实物中显现,但又能独立于实物之外,统摄于万物。接下来,作者便又开始阐明体用合一之“用”。
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
——《周易·系辞上》
我们先来解释“显诸仁,藏诸用”这句话。什么是“仁”?这是儒家一个重要的思想,主要在《论语·里仁篇第四》有论述,但孔子没有给仁下一个确定的定义,着重谈“仁”之用,象“仁者爱人”这样的表达。在这篇文章中,孔子立意于从“仁”之“诸用”中,让人们自己去体悟“仁”究竟为何义。通过孔子的论述,每个人的感悟可能不尽相同,但中心意思不会相去甚远。“相生相谐”为其核心价值论。“仁”乃是万物生生不息之种子(核仁),是生命的最本源的一个部分,是“成之者性也”成万物的那个“性”。万物有了仁周易为天地立命,就会与自然和谐相生,生生不息。人性有了仁,就能与自然与人和谐相处。“显诸仁”指的是“易道”就表现在显现在“仁道”中。
“藏诸用”,这里的“藏”与“显”是相对来用的,朱熹在解释显与藏时认为:由内而外散发为显,由外而内凝聚为藏。这里的显藏之句不好解释,理解。按说“用”是功用,是形而下的,是外在的表现,“仁”是体,是形而上的,是内在表现。内在的怎么是显,外在的东西怎么是藏呢?显是学习吸收累积到内,再由内而外的展现出来,苏轼有一句诗叫“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的精神气质就是由内而外的显现。一个人的精神气节的养成也在他做的每一件事上面,由外而内凝聚而成。这一点,我们在读《中庸·天命章》认识会有所升华:“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译成今文:上天赋于人的就是本性,按此本牲而行的就是道,依道修身养性就是教化。人的所思所行,每时每刻都不能离道,不符合人本性的理论,就不能称之为道。君子在他人听不到、看不见自已的背人处,依然和在人前处—样谨言慎行,这是因为:自认为最隐蔽的,往往最容易被注视;自认为末枝细节的,往往最容易暴露问题。所以,君子切莫因隐蔽细节而放松自律、导致祸害。所以说君子会特别注重自己独处时的一言一行。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这里的“鼓”,是什么意思呢?当然这里有“鼓动”的意思,但不是打鼓以激励,而是由内而外的彭胀,肚子鼓起来了,就是从里面胀起来的。一粒种子怎么长成参天大树,物种又如何延续繁盛,都是内在的变化,里面鼓胀的结果,谁鼓胀起万物的呢?当然是那个“道”,一阴一阳互动的结果,推动刚柔往来,滋育化生万物。我们说整个宇宙世界都是“道”鼓万物的结果。在“道法”中是没有善恶吉凶之分的,生香花也生恶草,生毒虫也生益鸟,降甘露自然对香花恶草一样滋润,下霜冻一样凋枯所有花草。荀子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也就是说你圣明有德也好,你残暴无道也好,天道依然按自己的规律运行;管子云:“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风云无向,而怨怒不及也”,天怎么刮风下雨,不是你咒骂几句就改变了。
为何“不与圣人同忧”呢?钱钟书先生专门写了《管椎篇》来研究这句话,先生通过旁证博引历代《易》著,一言以蔽之:“圣人有心故忧,道无心则不忧矣”。圣人虽感悟天道,依然存有人道之心,忧时、忧世、悲悯众生,先天下之忧而优,其心虽近日月之明,仍未达到无心之境!
“盛德大业至矣哉”,这里的“盛德大业”指的是天地之道的盛德大业,孔子在这里盛赞鼓万物的“道”,创生天地万物,没有分别心,没有善恶观周易为天地立命,成就一切,天地不仁,天地又最仁。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生气勃勃的世界,这样的伟业该如何称颂呢,也只能是“至矣哉”!到了极至无法来称颂了。当然了,孔夫子在这里盛赞天地之道,也是要效法天地的胸襟,是圣人所为也。在这一点上,老子的思想更加近于“道心”,孔子的思想是“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