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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ZZSSA4A由上海民间信仰个案分析看上海文化特质的意义

HAIPAIZHONGDESHANG4AI由上海民间信仰个案分析看上海文化特质的意义对上海文化的研究不能没有对上海民间文化的探讨;发展上海文化如果离开了上海的民间文化也无异于纸上谈兵。可以说,我们对上海的民间文化的认识是十分肤浅的,尤其是上海民间文化传统的认识,我们离对真实的上海民间文化的把握差距甚远。笔者以为,不对一些个案作深人研究,对民间文化的认识也是不可能的。笔者近年对上海城乡的一些民间习俗颇为关注,搜集了一些资料,但认识还是不够全面,有些民俗文化的内容,限于水平和了解的程度不够,尚不能理解。只能仅就所感谈一些看法,以就教于专家和读者。与本人的研究专业和专题相关,本人所谈的问题是关于民间信仰文化问题。有些个案听起来有些如天方夜谭一般,但却实实在在就在身边。本文对两个个案作简要描述和分析,从一个较为独特的角度来看上海文化的一些本质内容。这两个个案一个是驱鬼,一个是求仙。个案一:驱鬼近年,上海乡村形成一定规模的驱鬼驱邪之风。尤其是与城市临近的乡村或者是行将划人城区的乡村,此风尤炽。其仪式之传统,水平之高,超乎人们的想像。笔者在带领研究生和本科生进行文化人类学田野调查过程中,偶然接触到一支民间道士队伍,他们正在为一家去世的老人作“五七”。

该村人士见其功夫老到不凡,装束排场,吹拉打唱书写剪扎都出色,于是请他们来村作驱鬼仪式,当地人称何以要祭宅神?原来该村近年年年出现死人及其他灾祸,村里老人及其不少中青年人都认为,村子里有些不于不净了,宅神被得罪了,正在降灾于村民。那么是什么原因得罪了宅神呢?他们认为,最近村里住进了许多的外来人员,这些人有的是夫妻,有的是同居者,按照当地风俗,外人男女是不好在家里同房做爱的,这样会给家里带来晦气和灾难。而更严重的是,外人不能在村子里生孩子,否则会带来血光之灾。这是很富有民俗学和人类学研究意味的题材,其间的意义不在此讨论。176HAlPAIWENHUA刑1WOdlAN那么为什么村里人又要外来人住在家里呢?原因很简单,外地人人住可以为家庭带来经济利益。人们在这村子里形成了一种矛盾:经济利益使人不得不让外地人人住,本地的传统价值观又使这种人住成为禁忌。当然外地人的人住是当地农民(许多已经是市民身份)收入的重要来源时,拒绝人住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禁忌又不可能不顾忌,乡民的内心焦虑因此变得十分严重。这严重的焦虑不仅是那些少数已出租房屋的富裕一些的人,因为他们感到株连之患,那些未出租者也有切肤之痛。

这时,我们就会发现,传统的焦虑只能用传统的方法来了结,而不是现代化的春风一吹拂就了事了。当几个老人说起采用50多年前的祭宅神驱邪气方法时,立刻获得村里人们的一致赞同。因为这还不是他们的发明,邻村的人早就那么做了,他们都觉得自己村里有些落伍了。村组长立刻从村企业拨款3000元,60多户人家每户掏钱50元,由几位年长的村民,包括几位党员和原来的村干部迅速将此事张罗成功。一行十多位道士的祭祀队伍,由一位80多岁的老道长率领,由一辆卡车装载着法器,开进了村庄。整个仪式从清早到傍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们做了全程观察。江南民间道士的高水平的祭祀活动还真如此生机勃勃,同行的西南和西北来沪的两位博士也大为感慨。我们不描述仪式过程,对村里人的驱鬼动机也不做太多的人类学分析,只注意一下那道士队伍。令人难以想像的是,这些高水准的神职人员,他们却是从城里来的(几十年前成为城市市民),他们不是正式的寺庙宫观的人员,而是民间并呈专门化的术士。驱鬼祭祀并不是乡村的专利,在城市的中心,在中外合资企业,他们也常布坛作法,解民心结。有时他们还趁深夜时分在南京路附近的大街上焚化纸钱及符文。我对上海大都市的这种宽大的文化胸怀赞赏不已!这是一种文化奇迹!有趣的是,他们并不是惟一的残存者,他们还有纷繁的派系,如南翔派、闵行派等。

据说,这种派系的差异主要是因为方言不同所致。他们相当多人都在城市里,他们都是正一派的道士。在江南,在整个长江流域,从他们的祭祀仪式就能看到其间的联系。江南文化,吴楚文化,这是上海文化源远流长的文化源头,后来形成的以松江为标志的古上海文化是典型的原住民文化,然后演为嘉定、宝山、青浦、闵行以及南汇等不同的文化式样,它们的承载者主要是农民。这些人,一部分还在郊区县延续发展,另一部分,已进城了。农民带着几千年的传统进人都市,并不因居所的改变而改变其固有的信仰。在当今的上海,三代四代以上很少不是农民的,不能说经过几十年就根本改变了。这种趋向还在加剧,不断扩大的版图和人群,实际上是更多的农民变为市民。农民777企业家办厂买房进入城市,还是城市里的中上流社会的人士。所以,总体上看,这是一座在不断变化的农民本色的城市,它与乡村一体,充满着迷信和禁忌,保持着一定的传统,所以有着城市与乡村一体化的民间信仰。比如年节信仰,财神信我所见到的那个村子已早就划入市区,农民已经变成了市民民间信仰文化习俗,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传统的上海民间文化的继承者,他们以顽强的毅力,顶住现代化与西方文化的冲击,传承着博大深厚的文化传统。我们怎么能忽视这一乡村传统来谈上海文个案二:瞿公真人信仰瞿公真人信仰来自湖南,是上海开埠以后,湖南的进入者带到上海的,起初有庙有塑像,有瞿溪路作纪念,瞿溪路又名瞿公真人路、瞿真人庙路。

瞿公真人本是明末湖南的一位名医,在湖南时就被尊为神仙真人信仰了。瞿真人庙起初有同乡会性质,后来,信众扩展,各地人,包括上海本地人都有信奉者。解放后庙与塑像均毁,然信众并未消失。1988年白云观将其请入置于侧殿。如今,每逢瞿公真人生日和月初一、十五,白云观香火甚旺。农历八月初九,相传是瞿公真人的生日,信众相对更多。去年的瞿公真人生日,我们目睹了祭祀盛况。同样是道士主角,与乡村驱宅神不同,这里的道士是住观道士,是宗教局管辖下的道士。而在乡村行走的是民间道士。按照有关规定,民间散居道士也是合法道士。一般说,民间道士的作法水平要比住观道士高,其问原因是民间道士解放前就学过了,资历老。祭祀仪式由住观道士主持,与观里另外一场法事穿插进行。信众三三两两而来,有的来自浦东,有的来自杨浦,有的是附近的,大都十分虔诚。他们烧香拜祭、捐款、焚纸钱于香炉。道士主持的仪式为:上午开坛一早课一念经一拜忏一净坛请将一祝愿;下午供天一念经一送圣。瞿公真人信仰的主要动机是治病。据说非常灵,自己有病治不好,求一下瞿公真人就会好;家人有病,来求一下也会好。不仅年纪大的老人信奉,30--40岁的年轻人也有加人者,有的是大学文化程度。

事实上,瞿公真人已经成为上海宗教信仰的一支,并在一个特定的范围里流行。一个外来的信仰就这样在上海大都市里扎下了根。外地人的进入已经成为上海发展的前提,外地人的文化进入同样成为上海文化发展的基本前提。外地信仰及外地人的进入,不断丰富上海的文化层次和内涵。融入上海的前提是发展上海,如果不注人新鲜血液,外地人及外地文化对上海的发展就没有意义。外地文化的进入,实际上是外地人进入上海的根本意义所在,假如178HAI尸AJW卧C"UAZHIWOJIAN一个外来者仅仅是融人上海文化,他的到来只是多了一个争夺资源的有害者,他对 上海就没有什么贡献,事实上他的到来就是多余的。湖南的一个群体来上海,他们 带来一种信仰,滋养了一个不小的群体的人们的精神世界,这是他们的贡献。我们 上海文化的发展必须正视这样的文化输人。我们海纳百川,是仅仅拉进一批人了 事,还是要把他们的文化也接纳下来呢?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可我们有没有这样 的土壤和环境呢? 解放前,上海有许多同乡会馆,那些会馆里有各地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神灵在 那里供奉着,也就形成了一个个不同的文化中心,由中心逐渐辐射开去。瞿公真人 在上海站住脚跟,也是以这样的路数发展的,这历史的经验我们是否可以记取呢? 国外文化对上海的影响也很大,但是,土著农民、外地人士,他们的信仰与价值 观构成了城市文化的基本底色,这是我们研究上海文化不可忽视的基点。

我们千 万不要浅薄地以迷信视之,损害民众的精神资源。在人类学的视野里,上海的魅力 正在被发现,那不是飘飞的流行文化,也不是空虚的所谓精英文化,那是来自人们 精神深处的一种不屈的力量。它从两个方面展现了上海的魅力:宽松的文化环 境,多元的文化色彩。 现实状态是:上海的乡村文化正面临瓦解之势,其保护没有得到重视,使上海 越来越成为无根的城市。乡村社区在瓦解,使得群众性的自发的无害的民间信仰 活动受到抑制民间信仰文化习俗,人与人之间的隔膜逐渐形成。而外地人除少数的族群外,多没有形 成独立的社区,因此,其文化独特性难以生存,致使外地人缓慢地自废其文化本根, 而转向一般的小市民文化。一般性的商业流行文化,一般性的政治流行文化,不能 塑造城市精神。 上海文化的发展有许多事情要作,可以从保护乡村文化的纯朴与外地文化的 韧性开始。这是因为,我们要发展,先要立足于一定的文化基点上。 上海文化发展的研究需要观念革命,要从尊重民间文化的本根开始!在国家 保护民族民间文化遗产的大背景下,上海民间文化的研究的意义将进一步凸现 出来。 两个信仰个案,让我们对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生存状态有所了解,从中我们 或许可以真正悟出什么样的文化才是上海文化的基石,从而也才可以知道我们真 的该做什么。 j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