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能雄：腊八节，民间有喝腊八粥的笑话

《红楼梦》中有耗子精和腊八粥的笑话，腊八粥的传说与老鼠有关

陈能雄/文

今天是传统的腊八节，民间有喝腊八粥的习俗，有些地方的街道、寺庙会一大早就举行施粥活动，这是传送温暖、积德行善的好事。腊八粥由多种食材熬制而成，汇合众物之美，香气四溢，寓意着平安健康，邻里之间会互相赠送腊八粥，传递吉祥的祝愿。

我忽然想到小说《红楼梦》中有一个腊八粥的笑话，有一次，贾宝玉午饭后去找林黛玉玩耍，见她躺在床上睡觉。贾宝玉略懂医理，怕林妹妹睡出毛病来，就随口编造了一个笑话：扬州黛山林子洞里住着一群耗子精，其实就是一个老鼠洞。有年腊月初七，老耗子想到世间的人在腊月初八都在喜气洋洋地熬腊八粥，它心血来潮，也想效仿人类过一次节日。老鼠洞里缺少米豆等果品，老耗子就给小耗子们分派下任务，有去偷米豆栗子的，有去偷红枣花生的……其中有一只最弱小的小耗子自告奋勇地要去偷香芋，众耗子都怀疑小耗子的“业务能力”，不许它去。

小耗子说自己聪明机智，身怀法术，可以变化成香芋的模样，混在香芋堆里，就可以随意搬运东西了。小耗子当众显示本事，它摇身变成一个美丽俊俏的小姑娘，众耗子都说它变错样子了。小耗子笑着说：“我说你们没见世面，只认得这果子是香芋，却不知盐课林老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呢。”

林黛玉早就猜到贾宝玉是说故事编派她，正在琢磨着宝玉如何绕弯子取笑人，忽听到“盐课林老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这句话，她又羞又气，用手去拧宝玉的嘴巴。林黛玉睡意全无，贾宝玉的目的也达到了，他这个笑话虽然有些损，但是也是善意的笑话。

贾宝玉是前下子闻到林黛玉身上有奇香，她的名字里有个“玉”字，想到“香芋”二字和“香玉”是谐音，就杜撰出一个与“小耗子偷香芋”的笑话来。老鼠精也要煮腊八粥过节，这是很稀奇的笑话。中国十二生肖中有老鼠，也有鸡、狗、牛、羊、马……为何贾宝玉偏偏把腊八粥和老鼠联系在一起的？虽然把弱小的老鼠和娇滴滴的林黛玉放在一起映照，可以增加笑料，但这不免唐突佳人了。贾宝玉这个奇思妙想从何而来呢？我想，他可能是受到腊八粥的民间传说的启发，这个传说多少和老鼠、老鼠洞有些小关系。

我在前些年曾写过一首吟咏《腊八粥》（新韵）的律诗：

腊八粥里寄康安，此日千家互赠传。

汇入七珍民物美中国民间喝腊八粥习俗来源，熬出五味世途艰。

菩提树下佛修苦，金殿台前帝忆甜。

应记初心常克己，佳馐无改乐瓢箪。

这第六句“金殿台前帝忆甜”，讲的就是朱元璋和腊八粥的传说，朱元璋当上皇帝后忆苦思甜，回想起少年时吃的那一锅香甜美味的米粥。朱元璋自小家境贫寒，他只好给地主家放牛，经常要被吝啬凶狠的地主打骂虐待。有一次，朱元璋的牛不慎摔断了腿，地主火冒三丈，毒打了他一顿，并把他关在一间破房子里，不给他饭吃。

朱元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很大，他每天都填不饱肚子，这会子长时间米粒未进，已经饿得头晕目眩。这时，朱元璋看到一只小老鼠钻进洞子里，他俯下身子，用手去扒老鼠洞，老鼠早就跑得没影了。好家伙，不扒不知道，一扒有大发现，原来老鼠洞是个“小粮仓”，有米豆、红枣、花生等物品，都是老鼠辛辛苦苦储存起来的。朱元璋惊喜万分，他把米豆果子等物全部收集在一起，一股脑全部放入锅中熬煮。这锅大杂烩的粥，没有精心熬制中国民间喝腊八粥习俗来源，也没加调料，但朱元璋实在是太饿了，他吃起来香喷喷，相信这是他这辈子吃的最美味可口的一锅粥了。小老鼠积攒下来的米豆，无意间救了朱元璋一命。

后来，朱元璋奋发图强，他经过多年的征战，打下大明王朝的基业。朱元璋在皇宫里吃遍了山珍海味，可是他总觉得不及小时候的那一锅粥好吃。他吩咐宫中的御厨把米豆、红枣等食材放入锅中煮，宫中的食材新鲜丰富，御厨又改进了一些熬制方法，煮出来的粥自然比朱元璋小时候胡乱做的粥要美味许多。朱元璋邀来群臣一起尝粥，他说起苦难的往事，警醒臣子们在富贵之时不要忘本，要时时牢记创业之苦，怜悯天下百姓的劳苦。这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由于皇帝效应，腊八节喝粥的习俗从宫中渐渐传到了民间。腊八粥这道小吃的源起，多少有一些小老鼠的“功劳”。

把腊八粥的传说，与《红楼梦》中的耗子精偷食材的笑话联系在一起，想想觉得挺有意思的。《红楼梦》中的一群小老鼠把米豆等食材偷运到老鼠洞里，是准备煮腊八粥的，而朱元璋小时候是从老鼠洞里获取到煮粥的食材的。贾宝玉的这个笑话，倒也不是凭空而来的，他对林黛玉说因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才想到了这个典故。“香芋”和“香玉”的典故自然是他胡乱捏造的，但老鼠偷食材做腊八粥的故事，却有典可循。

（本文插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