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伦凯歌撰写的回应文章《“声”为载体》

文 | 张泽伦

恭读8月7日《音乐周报》争鸣版王凯歌撰写的回应文章《“声”为载体，“腔“是表达》，似有文不对题之感，模糊视线之嫌。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所犯的常识性错误是在“戏曲声腔”和“戏曲唱腔”的混用上，不但不去详释“戏曲演员声腔人才培训”“将声乐科学的训练方法和优秀成果融入到戏曲演员的声腔人才培训中”“提高豫剧声腔的艺术品质”等难以理解的问题，却非要把“戏曲声腔”一词拆成“声”和“腔”两个字来阐述，岂不是在依字索义，按需所取吗？这种故意拉远争鸣主题，避谈“戏曲声腔”内涵的做法，实在令人费解。

通读王先生的文章会发现，该文不仅是在继续混淆“戏曲声腔”和“戏曲唱腔”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而且想为尚永娜文章的错误用语进一步寻找论据，进行掩盖。例如：“声腔在一般情况下指的是戏曲的音乐声腔体系，主要有：西皮、二黄、梆子、戈阳、弦索、昆腔等。”这说明王先生知道“戏曲声腔”一词的含义，尽管还不够全面，可是笔峰一转又来了一种截然不同的解释，例如：“河南省戏曲声腔研修人才培养项目中的‘声腔’是特指演唱方法的研修，声腔的‘声’是指发声，在物理上就是物质与物质相撞击或摩擦发出的响声，声音有大有小，有弱有强，就如鼓槌敲击鼓面发出的声……我们不能用声乐化的、闪耀着波浪式的颤音唱法，取代戏曲‘声腔’的小嗓、大嗓、云遮月、水音、立音、虎音、炸音，那样戏曲独特的韵味将荡然无存。”这完全是在解释演唱的发声问题，根本没有触及到“戏曲声腔”的实质。王文又进一步说：“每个剧种原初型态的唱腔旋律，又几乎都是活生生的地方语言在节奏上的夸张和延伸。戏曲的韵白也具有声腔特点，比如豫剧、曲剧、越调、道情、二夹弦等不同的声腔剧种，韵白各有其特别的韵味。研修班的目的既是希望运用科学发声方法改变戏曲挤压卡现象，以期达到河南地方戏曲其声互美、其腔各殊的艺术效果。简而言之，戏曲的‘声腔韵味儿’是戏曲的生命。”

我深感奇怪，难道作者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自相矛盾吗？这种对“戏曲声腔”一词的崭新解释真是前所未闻、尚属首次，真希望王先生能拿出论据进一步充实自己的观点，独辟蹊径地再为“戏曲声腔”立论。我思忖良久，像这样高规格的戏曲声腔研修人才培训班，出现这种常识性的错误，怎样向深层研修？如果不能正视问题的严重性，不能认真加以修正，不仅会扰乱戏曲艺术理论，也将会贻误青年学子。

细读王凯歌的文章，又发现几处常识性的错误，例如：“戏曲业内所指的‘腔’也可称之为‘甩腔’‘腔弯儿’。”此言差矣，要知道“甩腔”一词为戏曲音乐所专用，是戏曲音乐创作中的一种独特的作曲技法，多出现在唱词的“词眼”上，用扩展旋律的手法加以抒发内心感情、刻画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可以说戏曲在音乐课堂中有什么，凡抒情性唱腔都很注重这一技法的运用，京剧《杜鹃山》中雷刚唱的“大火熊熊”的“甩腔”，就是典型的示例。

“腔弯儿”是唱腔中的一个“腔节”（请参阅《豫剧作曲法》第7页，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或者一个“乐句”。它隶属于唱腔，没有独立意义，和唱腔不是一个概念，绝对不能等同于唱腔。

再如：“声腔在一般情况下指的是戏曲音乐声腔体系。”试问，声腔在一般情况下指的又是什么？此言错在仍然没有弄清楚“戏曲声腔”的内涵和外延，要知道，“戏曲声腔”是个总体的概念，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宽泛的外延，它既包含着“腔”和“调”本身，也涵盖着剧目和班社，还代表着声腔体系。“戏曲声腔”绝对不是戏曲音乐声腔。应该指出戏曲在音乐课堂中有什么，戏曲音乐声腔一词可能也是王先生的杜撰，试问，戏曲音乐声腔一词的内涵和外延是指什么？能否下个明确的定义说明戏曲音乐声腔体系？

像这些生僻、费解的新词还有一些，例如：“声腔是‘腔’和‘调’的融合，因各地方言和发音方式的不同形成各种体类。”何为“体类”？再如：“昆腔是一种声腔，因发源于江苏昆山，又名昆山腔。”试问，真名谓之什么腔？还有“戏曲的声腔韵味儿是戏曲的生命”更是费解。

看来有必要回过头来反思“戏曲声腔”这一概念，连高等音乐学府都没能弄清其内涵和外延，难怪目前普遍地在混用。照此下去，必将会造成戏曲艺术理论上混乱，也必然会造成戏曲界不应有的错误，以致影响戏曲艺术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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