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四,凡三百六十,当期之日
【原文】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才力而后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
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白话文】天数一,地数二,天数三,地数四,天数五,地数六,天数七,地数八,天数九,地数十。天数一共有五个,地数一共有五个,五个方位的数各能配合。天数二十五,地数三十。天地之数一共五十五,这些数形成变化,形成鬼神之道的运行。
进行演算的筹策数总共是50根,使用的是49根(拿出一根放在一边),把49根一分为二象征天地两仪(左手为天,右手为地),抽出一根挂在左手的指缝处周易六卦全变怎么解,象征天地人三极。然后以四为单位去数手中的筹策,象征一年有四季。把剩下的零数夹在左手另外的指缝处,象征闰月;五年要闰两次月,所以右手的一半余数也要夹在另一个指缝处挂起来。乾卦的策数是216,坤卦的策数是144,一共360,相当于一年的天数。《周易》上下两篇六十四卦的策数共有11520,相当于万物之数。所以要四次经营才成为《周易》爻的数,经过18变完成一卦的演算。
八卦是小成,引申而扩展,按感触到的事类推演扩大周易六卦全变怎么解,天下可能发生的事情完全包括了。显现天地之道的功能与阴阳德行,所以,可以应对各种需要,可以助成神灵的功能。孔子说:“知变化之道的人,能知道神的所作所为吧?”
【辨证】第十大段主要讲笼法,具体内容可参考《周易的数》与《解读河洛》部分。这里只通释一下较难理解的字句。《周易》以奇数为阳、为天数,故1、3、5、7、9都属天数;以偶数为阴,故2、4、6、8、10都属地数。“五位相得而各有合”,指的是河图中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的数各有配合。“位”不是量词,是名词,《周易》时代不用量词。如果《系辞传》说的是五个数相合,就会说成“五数相得而各有合”,不用“位”字。“得”也不是得数,而是能的意思;“合”也不是“合数”,是配合的意思,是说五个方位上的奇数与偶数各自能配合。如果《系辞传》说的是五个数相合,那就会说成“天数五,地数五,凡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就完全成为多余的了。很多人按后代的语言习惯去讲,因此造成了理解上的错误。由于这种错误理解,又导致了否定河图洛书的存在。《系辞传》的下文,分明讲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有内证可据,这是无法否定的。《系辞传》认为数是宇宙最基本的秩序程式,通过数可以把天阳地阴的功能以及这些功能散发出来形成的变化算出来,这就可以演绎出各种变化,推行鬼神之道。
这里有两个问题,一是天地之数五十五,此所以“成变化”“行鬼神”,为什么演算用五十?前人的解释很杂乱,只能自己分析了。首先得先认识五这个数。在《周易》的体系里,五是天数,又是地数,又是五行万物之数,它是联系天地生化万物的枢纽。天数五前面已有说明,地数五是因为它代表五行中的土,土即地。万物之数五,是五不仅代表土,还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在河图洛书里,它聚在中宫,散在四象八方,是个无处不有的数。但就土生成讲,“十”是一个整数,在演算中等于零。另外,这也不仅是文字上的勘误问题。大衍是要实际操作的。我国在唐代以前确实是用蓄策来算卦的。实际演算中究竟是用五十五根著策,还是用五十根著策,当时是不可能含糊的。至少在《系辞传》出现的时候,用五十根进行演算的方法就流传下来,一直如此操作。如果流传的是用五十五根著策,那么《系辞传》中“大衍之数五十”的错误说法早就被人发现,会按事实把它改正过来,哪里会延续至今?这可以证明事实上就是大衍之数五十。再说,如果大衍之数是五十五,“其用四十有九”,就得虚出六来,为什么要虚“六”?那就更得去胡拼乱凑了。这与京房、马融等去凑五十之数就没什么区别了。
二是为什么“其用四十有九”?这一点王弓说对了。下面说分二是两仪的象征,归奇象三是三年一闰的象征,拱四是四季的象征,再而后挂是五年再闰的象征。那么“其用四十有九”,一根不用,只能是太极的象征。“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有两仪,有四象(四时即四象),没有太极怎么行?不用于演算的一根象征太极。“操”是分组去数。“操”是指夹在指缝处。乾卦的策数指的是乾卦有六个阳爻,阳数用九,每爻是按四策为一组去数的,所以每个阳爻为36(9×4),六个阳爻为216(36×6);坤卦的策数指的是坤卦有六个阴爻,阴数用六,每爻是按四策为一组去数的,所以每个阴爻为24(6×4),六个阴爻为144(24×6)。“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是指《周易》上下两篇一共有64卦,每卦6爻共384爻(64×6),阴爻与阳爻各占一半,各有192爻(384÷2),192个阳×合6912策(192×36),192个阴爻合4608策(192×24),二数相加得11520策(6912+4608),相当于万物的万数。“四营”指的是分二、挂一、操四、归奇四步。“奇”指零数。“十有八变而成卦”指的是,每一爻都要进行三次四营的步骤才能算出来,每一次四营为一变,把全卦六爻都算出来要经过18变(6×3)。
“八卦而小成”中,“八卦”指八个三爻卦,即乾坎艮震翼离坤兑。它们在六爻卦里都可以看成一个独立的单元,虽然还不能代表整个六爻卦的全部意义,但可以表示万事万物所归属的八种类别中的一种,对整个六爻卦来说为“小”,对能够独立成为一个单元进行分析来说为“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三爻的八卦成为一个小单元。“引而伸之”是说,延伸扩展下去。“触类而长之”中,“触”是接触、感应,“类”是类别,“长”是生发出很多。这句是说,卦会随感应到的人们所问事情的不同类别生发出很多。
“天下之能事毕矣”中,“能事”是可能提问的事情,“毕”是尽了、全了。这句意为天下人们可能提问的事情都完全包括了。这是指任何一个六爻卦都会因为变爻的多少与位置的不同变出六十四个卦,虽然总是六十四个卦,但因为遇卦的不同或变卦的不同,又会表示不同的意义,六十四卦会变出四千零九十六个不同的格局(64×64)。“显道神德行”中“显”是法,是说使道的功能与阴阳的德行显现起来。“阴阳不测之谓神”,就是说卦可以显现天地之道,可以把阴阳德行不可测度的神妙模拟出来。“是故可与酬醉”中,“酬醉”是应对的意思。“可与佑神”中,“佑神”是佑助神化之功。这句意为,所以演算卦可以应对人们各种求问的需要,可以佑助神运化的功能。“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孔子说:“懂得变化之道的人,大概能知道神的所作所为吧。”“其”是句首语气词,表示委婉的推论语气。“神”在这里是名词,是阴阳的功能。
《系辞传》认为,卦可显道,数可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