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导宣传的净土宗的修行方法简单易行,修学此宗不一定要通达佛经
由于善导宣传的净土宗的修行方法简单易行,修学此宗不一定要通达佛经,广研教乘,也不一定要静坐专修,只需住行坐卧皆可称念“南无阿弥陀佛”。只要信愿具足,一心念佛,就可往西方净土极乐世界,对士大夫和老百姓都很有吸引力。经过善导的弘传,“三年后满长安城内皆受化”。善导入寂后,弟子怀恽等将其遗骸葬在长安终南山神禾原,立塔纪念,会葬者倾城,盛极一时。因为善导在香积寺普法,又葬于香积寺,故香积寺成为净土宗祖庭。
从寺内出来,重读王维的《过香积寺》,觉得这地方并不像诗中所写的那样: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你看,诗人说:不知香积寺在哪座山中,走了数里,就进入了白云缭绕的山峰。而此地并没有白云缭绕的山峰。当然,滈河南面就是终南山,但从香积寺到终南山脚下,就是坐公交也需要一个多小时,而据王维的诗,香积寺应该是在白云缭绕的山中,而不应是在这没有山峰的神禾塬畔。
诗人又说:古木参天却没有人行路径,深山里何处传来古寺鸣钟?这里不仅再次说古寺钟声出自深山之中,而且说寺院周围古木参天,行人稀少,也不像这里树木稀少,道路四通八达。当然,关键还是山而非塬,所以纵然树木可以砍去,山是砍不去的。
诗人又说:山中泉水撞击危石响声幽咽,松林里日光照射也显得寒冷。这里说得更清楚,水是山中的泉水,不是河水。既不是滈河水,也不是潏河水。如果王维当时经过这里,是不会写远在南山的泉水而不提近在眼前的潏河与滈河之水的。而且诗人再次写了参天古木,阴森森的松林让日光也显得寒冷,可见是如何繁茂的了。
最后两句。薄暮:黄昏;曲:水边,潭曲即潭边。有泉水就会有潭,所以这水边也是泉水边而非河水边。“安禅”即安静地打坐,为佛家术语,指身心安然进入清寂宁静的境界,是佛家思想。毒龙:佛家比喻俗人的邪念妄想。见《涅槃经》:“但我住处有一毒龙,想性暴急,恐相危害。”故这句是是说:日暮时分,诗人独自在空寂的潭边,安禅人定以治伏尘俗的毒龙。
我再次走到河边,想找到几块“危石”,几眼泉水,然而没有。至于参天古木,阴森松林,就更是没踪影的事了。
那么,这里是王维笔下的香积寺吗?查诗下注释,曰:香积寺,唐代著名寺院,有争议,一说香积寺在长安县南神禾原上,故址已废;一说在河南汝州,今风穴寺,唐时称香积寺。
风穴寺,我去过,位于河南汝州市区东北9公里的中岳嵩山少室山南麓风穴山中,又名千峰寺,白云禅寺,只是不知又名香积寺。
据介绍,风穴寺始建于东汉初平元年,毁于董卓之乱,重建于北齐,距今有1800余年的历史,是中国最古老的佛寺之一,因当时满山野花,芳香郁积,故名香积寺。又因寺北山峰林立,峥嵘奇秀,隋代又名千峰寺。后汉乾祐三年改为白云寺。
在全国著名寺院中,风穴寺是名字最多的寺院。后汉乾祐三年《风穴七祖千峰白云禅院记》中就有“风穴”、“七祖”、“千峰”、“白云”四个名字。碑载:“风穴禅院,汝乳之北,嵩少之南。路广由旬,地安窣堵。后魏,山前为香积寺。属当兵火,像毁寺焚。有乡人卫大丑,收以材石,构成佛堂于此山之西北,镇压风穴,即今之院基是也。至隋,又为千峰寺。”加上“香积寺”,风穴寺至少有五个名字。风穴寺名字虽多,但直到今天仍然用的是风穴寺,其他的名字则可谓昙花一现。
传说,北魏重建寺院时,寺院地点定在白马石沟中的银洞山下。传说当时物料齐备,正要破土动工时,一阵狂风将砖石木料刮到现在寺址,故名"风穴寺"。又据《风穴寺志略》载:寺东龙山阳坡有大小风穴两个,山因名风穴山,寺因山名。曾与白马寺、少林寺、相国寺齐名,被称为“中原四大名刹”。
风穴寺虽是北方寺院,却不沿中轴线布局,而是依山就势而建,具有江南园林风光。
风穴寺因寺东之山有大小风穴洞而得名,依山傍水而建,依山就势而建,高低错落有致,多变多姿,集中秀丽。风穴山口,两山夹道,万木葱茏,流水潺潺。迤俪北行3华里,方能发现寺院,确有“深山藏古寺”“曲境通幽处”的诗情画意。
寺院命名常常借助著名的地理标志,好让人们知道它的位置,这是常理也是常识。风穴寺之名得之于风穴山,因为风穴山是汝州乃至全国的名山,风穴山有两个风洞在周代之前在全国就很有名气。风穴山的名字就源于这两个风穴洞,这是风穴山与别的名山不同之处,后来的风穴寺自然要借风穴山的知名度来扬名。
因此唐代重修寺院时将隋前香积寺改回风穴寺,以神通广大的佛来镇寺东南风穴洞的风神,以减轻大风给汝州人民生产、生活带来的灾害。这一说法无疑提升了建寺者的公心,也能引起人们对重建寺院的重视。清代汝州进士任枫《风穴志略》记载:龙山阳侧有大小二风穴洞,洞深数十里,天变时,洞内出风,猛不可挡,故名风穴山,寺因山而取名“风穴寺”。
根据上面的介绍,汝州风穴寺的地理位置,山水林木自然比长安神禾塬的香积寺更像王维笔下的香积寺。然而,第一,风穴寺名香积寺由于山花香积寺是中国佛家吗,与佛教“香积”之意无关;第二,风穴寺名香积寺在隋朝前,唐重修时已改回风穴寺,唐朝人王维即便经过此地,也应是《过风穴寺》才对。所以,王维诗中所写恐怕也不会是风穴寺。
倒是下面这篇文章讲得有些道理,作者杨乾坤认为,王维笔下的香积寺在九嵕山不在神禾塬。其文曰:
诗题中之“过”字,与孟浩然《过故庄》之“过”字同义,意为“访问”“探访”。香积寺在何处?依诗中所述,就在深山响钟处。此诗被收入多种选本香积寺是中国佛家吗,就我所见到的选本而言,无一例外地都将香积寺注解为长安神禾原的香积寺,而对入山寻寺之注或误解或阙如,使人摸不着头脑。该寺位于今西安市长安区郭杜街办地面,并不在山中,与诗中所述显然不合。
香积寺属于佛教净土宗寺院,深谙佛理又久居长安的名诗人王维,焉能不知甚至没听说近在咫尺的这座香积寺,竟会入山去寻找,写下这诗不对“寺”的作品。然而所有注本中对此均无解释或疑义,怎能不使读者感到茫然。还有上海辞书出版社的《唐诗鉴赏辞典》,对此又是另一番鉴赏:言首联写入山探访,颔联颈联四句,写诗人在深山密林中的目见和耳闻。直至尾联,“诗人涉荒穿幽,直到快天黑时才到香积寺,看到了寺前的水潭。”
这自然较注解本有进步,然而并未能融圆其说。因为诗中写得明白,诗中并非天快黑时才到那“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所在的香积寺,而是在香积寺待到天快黑时,此其一也;未写出香积寺是否在山中,此其二也;将颈联与尾联割裂开来,此其三也,所以“鉴赏”来去,读者还是一头雾水。
其实,“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写的正是香积寺的环境。“数里入云峰”,“深山何处钟”,寻的也正当其所。原来唐时长安周围,有两座香积寺。一在长安南之神禾原,一在长安西北醴泉(今作礼泉)县九嵕山之南麻池近侧,也就是在唐太宗昭陵附近。距长安一百四十里。宋敏求《长安志图·唐昭陵图》:“菩提寺在麻池之下,与香积寺近。”王维诗中所写的,正与这座香积寺符合,因之他所过的,正是这座香积寺。只是后来该寺已经废毁,人多不知,注家们便也张冠李戴,糊里糊涂地将王维所过的九嵕山香积寺,错注在神禾原上。
回头再看诗中的前四句,本是作者有意去寻访九嵕山之香积寺,并非无意间偶然偶到。而中国社科院文研所的《唐诗选》却这样作注:“前四句追述初入山中时,并不知为白云缭绕的山峰间尚有古寺深藏,故曾讶异何以在罕无人迹之处,竟然传出钟声。”
金性尧先生《唐诗三百首新注》中,对该诗的说明文字中也说:“作者曾闻香积寺之名,却不知究在山中何处,此诗写偶然经过其处,初不知寺在山中,及至听到钟声,惊讶于这古木葱茏、人迹不到的深山里,如何会有钟声。”其说大抵还是与众多注本相同,只惑心于长安南神禾原的香积寺,不得已也,将诗人的“有意”说成“无意”,将必然说成偶然,故作出这种曲解。其实这四句说法很清楚,就是已知九嵕山香积寺的大概方位,因初来乍到,故“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言寻寺之所在也;“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言寺已在不远处也。后四句,言人在寺中也。寺在何处,寺在九嵕山,此不可不察也。